这还是有猎物可射杀,没有的时候,为了人能活命,只好宰杀用来驮物资的牲口。吴先恩(1955年授予中将军衔)的《党岭山上》一文里曾记载,部队在过西康丹巴一带的党岭山前,宰了两匹牲口,“把肉分给伤员,皮和骨头给工作人员分了。”李文清的文章中,也有相同的记述:“情况已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了。为了救下这些革命的种子,现在,只有把最后一手拿出来了———把驮帐篷、物资的牦牛和首长骑的骡子杀了。杀一头全团要吃三四天,先煮汤和着野菜吃,再把煮过的肉分给每人一二两带着,不准吃,第二天再煮……”有牲口可宰杀,在长征中还算是较为幸运的。苏红的《红色少年连队通过草地》一文,记述了最早进草地时吃青稞的情形。此文介绍,当时吃的是“青稞囫囵饭”。这东西很难煮。炊事员为了第二天早晨大家吃好,居然一夜未眠煮青稞。吃饭时,一次三五粒嚼碎下咽,才会稍好消化。可人大多数时间大口吃着,结果就消化不了。在钱治安的《一次支委会》一文中,就记载了有关青稞的情况:“离德荣还有好几天路呢,全连就颗粒不剩了。这是我们连第一次经受饥饿的考验,饥饿第一次把我们带到生死存亡的边缘。据前面部队介绍,马骨头和马粪中没消化的青稞,都可以用来充饥。”牲口胃的消化能力强大,可也不能将青稞消化掉,可见其不便成为人类食品。
有关青稞在长征途中的故事不少。文人出身的李一氓,大约因为记忆深刻,故在后来的回忆文章中,还专门对青稞在当地生长和食用的情形作出记述:“稞麦就是大麦的一种,全名叫‘稞大麦’,因为生长期快,3~5月播种,7~9月收获,非常适合于青藏高原的地质和气候。……这种作物很经得起煮,用水煮了几小时后,仍然是一个个完整的麦粒。以为熟了可以吞食了,但还不能消化,排泄出来的还都是一粒粒的青稞。因为每个人分得的数量有限,有的甚至把排泄出来的青稞淘洗过后,再煮再吃。”粮食缺乏的情况,由此可想而知。
买食物和“借”食物
食品的来源,也五花八门。时任红四团六连连长的杨信香在《攻破腊子口》一文里记述,1935年9月中旬,红一方面军来到距离腊子口15里的地方。先头部队经过战斗,击溃敌人一个营,还缴获了大批面粉、白糖等。后来在攻击腊子口前,炊事员便用白天缴获的白面,给大家做了一顿好饭。吃饱后,战士们几番进击,打开了腊子口,使这支部队可以顺利北上,与陕北红军会师。这次的粮食,是从敌人手里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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