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好快,我看到那日本兵举起木棒,对父亲拦腰一棒,父亲站立不稳,那山沟又是一个往下倾斜的斜坡,父亲摔了下去,顺着斜坡,就一直往下滚。祖父忍无可忍,也冲上前去,日本兵再一棒,把祖父也打落坡下,然后,他继续拉着母亲,往山沟外面拖去。母亲用手抓紧了山沟两壁的青草,哭着往地上赖。我眼看父亲和祖父挨打,母亲又将被掳走,恐惧、愤怒,和无助的感觉一下子对我压了下来,我用双手扯住母亲的衣服,放声大哭。同时,麒麟(注:陈珏)和小弟都扑了过来,分别抱住母亲的腿,也放声大哭,我们三个孩子,这一哭哭得惊天动地,我们边哭边喊着:‘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
这一幕,今天读起来,悲愤莫名:像袁行恕这样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名门望族,尚且蒙受如此侮辱,寻常百姓,更是沦落尘埃,命如草芥。当一个国家无力保护自己的国民时,国民又哪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当年,因为全家人的拼命维护,日军收敛,放过了袁行恕。此后,陈墨西下决心让儿子儿媳一家离开老家,又是一番惊险的逃难,颠沛流离,来到重庆,但陈墨西留在老家。据《风范长存》记载:日军数人闯入其宅,并用刺刀洞穿其大门数处。陈墨西和墨濡笔大书:“此扉可作巴黎油画观”九字于其上,众皆瞠目结舌,而陈墨西仍泰然自若。不数日,一日本军官率士兵多人复来,破门而入,陈墨西正襟危坐,怒目而视,继而以日语斥责,日本军官诺诺而退,并书一告示于门外:“日军官兵不准入内。”事后当地百姓认为是奇闻怪事,奔走相告。陈墨西以不惧日寇、大义凛然的浩然正气,竟使虎狼成性的侵略者,望而生畏。1945年,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举国同庆,有人要陈墨西将损坏的门扉加以修整,陈墨西婉言拒绝,并解释说:“此门页要永远保存下来,告诫后世,勿忘国耻。”
综合对比琼瑶所书与乡人回忆,可见陈墨西待亲人脱离险境后,坦然无畏,不再是一个忧虑后人安危的老者,已恢复当年“新青年”的凛凛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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