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9时许,飞机降落在开封机场,接受“紧急任务”的医护人员马上爬上舷梯,走到后舱,看见担架上躺着一个白发老人。走近一看,面容非常熟悉:这不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家主席刘少奇吗?医护人员怔住了……刘少奇的担架被抬下飞机,放到救护车上,救护车在漆黑的夜路上驶向市区,但不是去医院,而是去市人委大院里的一个由重兵把守着的独特小院。
从这夜开始,小院内外,如临大敌,戒备极严,事先被告知执行紧急任务的医护人员从此失去“自由”,不许外出,不许写信,不许同家人有任何形式的来往,形同软禁。
由于刘少奇在担架上没穿衣服,到开封的当天夜里,他的肺炎就犯了,高烧39℃,呕吐厉害,但林彪在河南的同伙却汇报称“一切均好,病情无异常变化”。
11月5日,刘少奇再次高烧,抢救两天以后才降到℃。当时在他身边的人都说:“他虽然不说话,但特别配合治疗。他还是希望活下去,活到他等待着的那一天……”
11月8日,专案组下令:凡北京陪同来的人,立即撤回北京,一个人也不准留。北京带来的药也不准用,临走之前,专案组的人还特意去火化场看了看,然后,向当地负责人训话说:“要激发对刘少奇的仇恨,保留活证据。”
11月10日晚,刘少奇再度发高烧;试体温表,5个小时后才取出,体温为℃,虽不能确诊是否肺炎,但按肺炎治疗,不准送医院抢救。到11日深夜,刘少奇嘴唇发紫,两眼瞳光反应消失,体温℃。但直到第二天早晨6点40分才发出病危通知,五分钟后,即公元1969年11月12日6时45分,刘少奇的心脏停止了跳动。6时47分,值班医生和护士赶到现场。
8时47分,“抢救”小组人员到达现场……此时刘少奇已被转移到地下室里,厚厚的铁门上了锁。
刘少奇的老卫士长李太和闻讯后火速从北京赶往开封,直奔老首长身旁,只见刘少奇躺在地下室地板上,身上盖着一个白床单。一尺多长的白发蓬乱着,嘴和鼻子已经变形,下颌一片淤血……
李太和偷偷抹去夺眶而出的眼泪,蹲下身去,给刘少奇剪去一尺长的白发,刮去长而稀疏的胡子,又找一身普通的衣服给他穿上,然后就被人支开了。15日深夜12点,六七个人把头部面部全都用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刘少奇拖到一辆吉普车上,开向开封市东郊的火化场。车厢装不下他那高大的身躯,两只脚露在车厢外……
火化场已得到通知,将要火化一个烈性传染病患者,工作人员忙着喷洒消毒剂。20多个军人在火化场外实行戒严。吉普车到达后,刘少奇的遗体被匆忙地送进了火化炉。与此同时,他生前在开封的遗物也付之一炬,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有一张骨灰寄存证:
骨灰编号:一二三
申请寄存人姓名:刘源
现住址:××××部队
与亡人关系:父子
死亡人姓名:刘卫黄
年龄:七十一
性别:男
职业:无业
死因:病死
这就是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之死!没有亲人哭声,没有白花黑纱,没有鲜花哀乐,没有党旗覆盖……
惨啊,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之死!
冤啊,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之死!
斗转星移,岁月悠悠,历史的脚步沉重而又迅速地跨过了一个又一个年头……
1978年12月,中国共产党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全面认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中的“左”倾错误,审查和解决党的历史上一批重大冤假错案和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问题。
1980年2月,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作出《关于为刘少奇同志平反的决议》。
5月17日,北京天安门广场国旗低垂,气氛肃穆。下午,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首都各方面代表一万多人,来到人民大会堂,出席刘少奇追悼大会。
刘少奇生前曾在不同场合多次表示,他去世后遗体火化,骨灰撒在大海里。刘少奇治丧委员会和他的亲属尊重他的遗愿。中共中央书记处将散撒骨灰的任务交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执行。
5月19日上午,刘少奇的骨灰在治丧委员会代表和刘少奇家属子女的护送下,由北京乘专机运抵青岛军港。
众多的人民群众和解放军官兵聚集在青岛码头,为这位一代伟人作最后的送行。中午,执行散撒仪式的5艘海军军舰在绵绵细雨中编队驶向黄海海域。午后1时许,在哀乐和21响礼炮声中,刘少奇的骨灰撒向了浩瀚无边、滔滔不息的大海。 本文摘自《中南海人物春秋》 作者:顾保孜 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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