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桥不相送,江树远含情。日理万机的毛泽东落寞地坐在窑洞里,在这四壁简陋、只挂着一些地图、唯一的奢侈品只是一顶蚊帐的家中,在那闪耀着微弱火花的油灯或烛光下,那个和自己一起夜里工作白天睡觉像个“夜猫子”一样勤劳无畏的妻子呢?那个夏天为他扇扇子驱蚊纳凉、冬天为他暖被生火的温柔体贴的妻子呢?那个从山上采摘新鲜的野杏自制成酸得掉牙的蜜饯的可爱能干的妻子呢?
鸳鸯一只失群飞,一样分别两样情。毛泽东的内心何尝不是翻江倒海?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已经是十年夫妻,患难与共,生死相恋。而与贺子珍的爱情,或许与毛泽东一生所保存的对杨开慧的初恋的激情有着本质的不同。对贺子珍,毛泽东的情感同样也令他刻骨铭心、怀念一生。他怎能忘记三起三落的井冈岁月,怎能忘记八角楼的灯光,又怎能忘记自己跛着脚第一次与这个勇敢美丽的“永新一枝花”见面时,她把他化脓糜烂的双脚命令似地放在她18岁的掌心里擦洗换药;还有,她“年头一个年尾一个”为他生了十个孩子(贺子珍这次出走正怀着第十个孩子)……于是,他赶紧给她写了封信,派警卫员立即送到西安去,并要把她接回延安来。但贺子珍只是请警卫员给丈夫捎回了一块白手帕,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从此诀别。”
对贺子珍的离开,许多人都规劝她,挽留她。在延安,和她一起从长征路上走过来的“三十女杰”之一的钟月林(宋任穷的夫人)苦劝她不要走;在西安,林伯渠和她的妯娌钱希均(毛泽民第二任夫人)都苦口婆心地劝她;到了兰州,毛泽东的老朋友谢觉哉、王定国夫妇又是好言相劝;再到乌鲁木齐,好友彭儒、陈正人夫妇再次挽留。然而,这一切怎能挡得住这个年仅28岁、外表上看起来“简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妇”,但“反抗的火焰毫未消灭”的“女司令”呢!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们无法想象毛泽东手捧着这块白手帕时的心情到底如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毛泽东内心深处依然挂念着贺子珍,他把贺子珍送给他的白手帕一直珍藏在自己的铁箱子里,珍藏在自己心灵的深处。贺子珍的离开,成了他心中一个隐隐的痛。许多年以后,住在中南海的毛泽东还曾多次跟别人说起他与贺子珍的感情,甚至跟他喜欢的卫士说:“唉,她那次就是要走,听不进我的话。我哭了,怎么劝怎么说也没有制止她……”
毛泽东哭了!他一路不停地动员了自己能够动员的力量,再三挽留贺子珍。但贺子珍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异国的土地。从延安到西安,从西安到兰州,从兰州到乌鲁木齐,从乌鲁木齐进苏联到莫斯科,贺子珍踏上了一条爱的不归路。她哪里想得到,命运竟然注定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为了天长地久,却失去了曾经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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