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电报没发来,专机也起飞了。
父亲真的带了一支美式五星左轮手枪。这支枪还是从国民党一个军长手里缴来的,被父亲视为心爱之物,整天别在腰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那年父亲在北京住院,换上了休养服,左轮手枪没处别也没处掖,就放在枕头旁边。护士来给他做常规检查,一眼看见黑亮的手枪,大概是想起了那个“进门不喊报告,甩手就是一枪”的讹传,吓得护士不敢靠前。
父亲见护士端着盘子站在门口,就问:“干什么?”护士答:“量血压。”父亲说:“量就快量吧。”护士两眼斜睨着手枪,战战兢兢地挨到床前,量过血压,端起盘子就走,体温也忘了量。
事情反映到院里,刘院长给护士们做工作,说枪不离身是许司令多年的习惯,他不会乱开枪,你们不用怕。说归说,护士们见了手枪还是紧张,刘院长只好动员父亲把枪收起来。
“大惊小怪的!”父亲一面嘟囔,一面把枪塞到枕头底下。但父亲这次带枪进京,可就不仅是出于习惯了。